让书圣王羲之说自愧不如的草书界的冠军—张芝

张芝(? -约192),字伯英,敦煌酒泉(今属甘肃)人,是东汉草书发展史上的杰出代表,也是汉末草书热的核心人物,引领了时代潮流。张芝博学多才,高洁自持,人称“张有道”。与钟繇并称“钟张”,与钟繇、二王并称“四贤”。

一代书圣王羲之在书法界的地位是高不可攀的,可谓是遥不可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,无人能够超越。可是,他在评论书法时说过这样一句话:

“顷寻诸名书 ,钟张信为绝论 ,其余不足观 …吾书 比之钟张 ,钟 当抗行 ,或谓过之 ,张草犹当雁行 ……吾真书过钟 ,草故减张 ,然张精熟,池水尽墨,假令寡人耽之若此,未必谢之。”

孙过庭《书谱》记载:王羲之说:“近来我收藏临摹了众多的名家书法作品,深信只有钟繇、张芝的书法达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,其他人都不配被提及了。书圣王羲之说话就是自负又自傲,毫无顾忌的表达自己观点。

他接着又说 :我的书法与钟繇、张芝相比,虽然与钟繇是不相上下或者略超过他,但是对于张芝的草书可是有点差了,可与他象大雁一样前后相列飞行。”

有后人说,这是王羲之谦虚之言,其实了解魏晋风度的人都知道,那个时代的人大都率真率真任诞而风流自赏,王羲之绝对不会自作谦虚的,他是言不由衷的夸赞张芝。看接下来,他又说 了意思是:因为张芝精研熟练,临池学书,把池水都能染黑了,如果我也像他那样下功夫刻苦传习,未必赶不过他。”这是推举张芝、自认超越钟繇的意思但是草书不及张芝的。

张芝,品性高雅,被称为“神品”《后汉书 ·张奂传》:“长子芝,字伯英,最知名。芝及弟 昶,字文舒,并善草书,至今称传之。神品是书法艺术的最高品级。张怀瓘《书断》中列神品二十五人,其中楷书以钟繇为第一,行书以王羲之为第一,草书以张芝为第一。李贤注日:

“王倍《文志》:芝少持高操,以名臣子勤学,文为儒宗,武为将表。太尉辟,公车有道徵,皆不至,号张有道。尤好草书,学崔、杜之法,家之衣帛,必书而后练。临池学书,水为之黑。下笔则为楷则,号匆匆不暇草书,为世所宝。寸纸不遗,韦仲将谓之‘草圣’也。”

今草的出现与“草圣”张芝的贡献,张芝书艺术高超 ,其草书更 具有划时代的作用 ,他的书法学崔瑗、杜度而变其法度,善草书。他省减章草的点画波磔,创立了“今草”,被后人推为“草圣”。

今草不完全由章草演化而来,而是由东汉新兴起的楷书和行书变化而来。今草最大的特点是笔势圆转连绵,或一笔数字相连。用笔粗细浓淡虚实相间,结体大小随意,奇正相生。其书写的自由与体势的变化都比章草要丰富得多。

关于今草的产生,有人说它远在西汉时期就已经萌芽,《武威医药简》也可说是草得让人难以辨认,但这些都算不得艺术化了的草书,真正使草书成为艺术的是汉末人张芝。

庾肩吾的《书品》评论他的草书是“工夫第一,天然次之”。而韦诞却称赞他为“草圣”。的确,张芝在当时因为草书写得高妙入神,在文士大夫中间造成了一种竞相学草的风气。

唐代张怀瓘在《书断》中则评论张芝的草书说:“字之体势,一笔而成,偶有不连,而血脉不断,及其连者,气候通其隔行……世称一笔书,起自张伯英,即此也。”由此可见,张芝的书法在中国书法史上是有很高地位的。

后人把学习书法叫做临池,其典故源于此。张芝的墨迹,西晋时卫恒已慨叹“寸纸不见遗”。唐宋,连绢本也稀如星凤。《书断》只载有他的章草书《金人铭》草书《急就章》两种。宋《宣和画谱》载内府所藏,有张芝草书《冠军帖》、章草《消息帖》两种。《晋书 ·王羲之传》载:“羲之书初不胜庾翼、郗倍,及暮年方妙。尝以草书答庾亮而翼深叹服。

张芝的草书影响了整个中国书法的发展,为书坛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生机。引发士人阶层对草书狂热迷恋,东汉灵帝光和年间著名的辞赋家赵壹写《非草书》异常严厉而雄辩地反对人们习草,看一看赵壹描述的诸文人痴迷草书的疯狂现象:

专用为务,钻坚仰高,忘其疲劳。夕惕不息,仄不暇食,十日一笔,月数丸墨。领袖如皂,唇齿常黑。虽处众座,不遑谈戏,展指画地,以草划壁,臂穿皮刮,指爪摧折,见鳃出血,犹不休辍。

这里,我们看到了士人阶层对草书狂热迷恋的极为生动传神的情状。此时,与战国晚期和西汉时期诸士人对隶草、真草的看法与感受不同,汉代的士人以审美观照的态度来对待草书,并且身体力行,沉迷不已。

赵壹如此描述当时情况,所谓龀齿以上,苟任涉学,这已经成为普遍的社会流行风气,而在此风气之下,仓颉、史籀这些古老的经典范本被遗忘,大家竟以杜、崔为楷。汹涌的草书狂潮,刷新了全民对于书法的传统认知。实用的牵绊,已经在草书的广泛传习之中渐渐脱落,追逐书艺已经作为艺术追求和审美向往之举。

从《非草书》一文中,我们可以感受到赵壹对草书旗帜鲜明的态度,正像其为人处世之道。与影响颇大的崔瑗、蔡邕正好相反,赵壹没有对草书本身以及疯狂的习草者给什么好脸色,而是异常严厉而雄辩地反对人们习草。

首先,他认为草书非天象所垂,亦非河洛所吐,从造字的神圣根源上给予草书一击,此外,草书“非圣人所造”,与圣贤也没有什么靠谱的联系。只是由于在秦末战乱繁多,官书往来亦具非常数量,在军书交驰、羽檄纷飞之际,一种新的字体,即所谓隶草随之而生。

经过前面的论述,赵壹指出,草书产生的理由并不光彩照人,只不过是为了“趋急速耳”。既然是趋急速的简化之书,因此很大程度上,草书只是一种简陋之物,也终究非关圣人之业。文字是仓颉这些圣人所创造,这是儒家学说关于文字起源的经典描述,自然也成为赵壹所引以为据的重要史实。

从这个本质上是虚拟的怀古之思出发,赵壹指出草书不具备如此的神圣传统,根本不是圣人所造,所以不具备学而习之的必要性。更何况,圣人不能以此为平治天下的事业。

赵壹再次强调,在儒家的价值系统里,学习草书不能带来实际功用。而且,赵壹言之凿凿,列举出具体的论据。“且草书之人,盖伎艺之细者耳。乡邑不以此较能,朝廷不以此科吏,博士不以此讲试,四科不以此求备,征聘不问此意,考绩不课此字”,与考试升迁毫无关系,亦无帮助。

总而言之,草书写得再好,善既不达于政,写得再差,而拙亦无损于治,其书艺水平高低与政治毫无干系。如此可以证明,草书以及它所代表的书艺,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并且重要的是,在书写的世界里,几乎所有的正式重大的事情都会将草书排除在考虑之外。不仅如此,书法也不过是“为字”而已。所以赵壹最后给出了一个非常刻薄的比喻,他说书艺如同“俯而扪虱,不暇见天”,研习书法终究只是如同“扪虱”这种微不足道甚至略带恶心的小事情。

作为反书法的经典文章,《非草书》如此雄辩的写作技巧,的确是文采相间,令人难忘,如此这般富有逻辑推理的文风,犹如沧海明珠,耀目于那个以汉赋文体为贵、排比与华美言辞充斥着人们艺术思想和行为的时代。文章里明显可见的思辨性格,足以使其长流后世。

当然,从书艺本体的角度来看,他的论述完全局限在儒家实用目的这一框架里,草书和书法艺术的价值判断的唯一标准是实用与否,审美特性及功用完全被赵壹忽略,因而,他对于诗人痴迷草书现象背后的深层原因,几乎没有体察。人们如痴如醉背后的驱动力是什么?赵壹并不关心。

张芝 的书法成就及影 响由于张芝苦练书法、勤奋不辍,终于使他成为名重当时、青史留名的大书法家。张芝书法上取得的成就,可以归结为以下几个方面。

一、张芝精于章草。

张怀罐《书断》云:“案章草者,汉黄门令史游所作也。……至建初中,杜度擅草,见称于章帝,上贵其迹,诏使草书上事。魏文帝亦令刘广通草书上事。盖因章奏,后世谓之章草。惟张伯英造其极恶。韦诞云:‘杜氏杰有骨力,而字画微瘦。惟刘氏之法,字体甚浓,结字工巧,时有不及。

张芝喜而学焉,专其精巧,可谓草圣,超前绝后,独步无双”。章草是隶书、草书的一种过度书体,是张芝创造了今草。要创造一种新的书体,必然对原来的旧体要相当的精熟,因为只有在精熟的基础上,才有可能有所创新。很难想象一个不熟悉章草的人,会凭空对章草有所发展和创新。

《书断》又云:“(张芝)好书,凡家之衣帛皆书而后练,尤善章草书,出诸杜度、崔瑗云。龙骧豹变,青出于蓝。”崔瑗、杜度是东汉晚期著名的书法家,以章草见称于世。张芝跟随崔、杜学习章草,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超过了自己的老师。《书断>将先秦至唐初以来的著名书法家的作品,根据其书体、书法特点和影响大小依次分为神品、妙品、能品。神品乃得自然之造化,浑然天成,是一种超然的艺术境界,普通人很难通过努力所能达到。《书断》将张芝的章草、今草列神品之首,说明他也必定精于章草。

二、张芝创作今草。

张怀罐《书断>云:“案草书者,后汉征士张伯英之所造也。……然伯英学崔度之法,温故知新,因而变之以成今草,转精其妙。字之体势,一笔而成,偶有不连,而血脉不断,及其连者,气候通其隔行。惟王子敬明其深旨,故行首之字,往往继前行之末,世称一笔书者,起自张伯英,即此也。……伯英即草书之祖也。”

《六体书势》亦云:“草书者,张芝造也。草乃文字之末,而伯英创意,庶乎文字之先。其功临乎篆籀,探于万象,取其元精,至于形似,景为近也。字势生动,宛若天然,实得造化之姿,神变无机”。

《书断》把每一书体指认为某一书法名家所创,往往有失于武断,“今草”其指为张芝所创。今草有别于章草,用笔流动放逸,字画问常萦带连绵。今传《淳化阁帖》中张芝《冠军帖》,从笔势形体看,应是晋宋以后人所作。瘐翼与王羲之书云:“吾昔有伯英章草十纸,过江亡失,常痛妙迹永绝。”

张怀《书断》中也提到张芝“遗迹绝少,故褚遂良云:钟张之迹,不盈片素。”张怀罐将张芝章草、今草列入神品,隶书入妙,都是沿袭前人之说,而未见真迹。华人德先生认为张芝创作今草,是完全有可能的。他指出:“章草过度为今草,不是完全新创了一种字体,很大程度上只是风格的转变,章草只有再放纵连绵,就成今草。张芝所处的东汉末期,客观上已具备了今草产生的条件,通过他的主观努力,创作出今草,应该是合乎事实的。”

(三)张芝书法的影响。

张芝书法取得的辉煌成就,引起了当世人和后人的由衷赞叹与无限仰慕。

如前所述,在张芝当世,就有很多人像着魔一样迷恋于他的草书艺术,但凡后世书论,都必述及张芝及其书法。南朝宋虞和《论书表》云:“洎乎汉魏,钟张擅美,晋末二王称英”。而后世不少书法名家,其草书也源出张芝一脉。张芝之弟张昶,亦善书,然不及其兄,人称“亚圣”。

西晋时,敦煌人索靖(张芝姊之孙)曾为尚书郎,与尚书令卫磋犋善草书,皆学张芝,时人号为“一台二妙”,论者谓:“罐得伯英筋,靖得伯英肉”【引。卫氏数代善书,至卫铄传王羲之。而崔悦、卢谌俱习索靖之草,崔、卢二门子孙传业,累世有名。唐代的张旭和怀素以狂草见称于世,他们的草书也深受张芝今草的影响。张芝草书风靡一时,但其书法作品,流传于世的极少。其实早在晋代,张芝的书迹就已经很少见到,就连西晋的卫恒也慨叹张芝书迹是“寸纸不遗”,到了唐宋,连绢本也稀如星凤。

今天我们所能看到的拓印本,仅宋代《淳化阁帖》卷二载张草书六行,八十字,有专家也怀疑是伪托的。张芝品行高操,拒绝入仕为官,而将毕生精力倾心于书法艺术。由于他临池学书、苦练书法,终于在草书方面取得了杰出的成就,从而使他成为中国古代历史上著名的书法家,被世人誉之为“草圣”。张芝的书法和临池学书的精神,对后世尤其是晋代和隋唐时期的书法家影响很大。我国历史上书法名家辈出,书法艺术繁荣昌盛,与张芝的影响也不无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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