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书法史的角度看,清朝晚期的书法家基本上可以分为三个派别

嘉庆、道光前后,阮元、包世臣倡兴碑学,从理论上鼓吹秦汉北碑传统在书法史和书法美学系统中的地位,使之成为一时显学。但深入实践的许多书家,并未完全舍彼取此,而是各取所长,自觉不自觉地寻求融合之道,使两大传统都获得了新的发展契机。(配图与正文无关)

因此,晚清书家,大体可分作三类。

(一)以晋唐传统为主的书家:林则徐、翁同龢等

  

林则徐(1785~1850),字少穆,一字无抚,号竢村老人,福建福州人。官至两广、云贵总督,加太子少保,谥文忠。鸦片战争后曾被谪戍伊犁。书法出自欧、颜、二王和米芾,颇为清新稳健,唯稍受馆阁习气束缚。

翁同龢(1830 – 1904) , 字叔平,号松禅、瓶庐居士等,江苏常熟人。累官至军机大臣兼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等职,为同治、光绪两朝帝师,在戊戌变法中被革职。他的书法出于翁方纲、钱南园,而上溯颜真卿、米芾,气息淳厚,堂宇广博,为晚清帖派书家的重镇。

  

此外,晚清学人善于传统行草的人数还是极多的,其中也不乏名声不远而水准甚佳的高手,如戴熙、郭嵩焘、曾国藩、王拯乃至李鸿章、张之洞等,都有相当的传统书法造诣。

  

(二)以先秦秦汉北碑为主的书法家。

这类书家比较多,前后有张廷济、朱为弼、徐同柏、赵之琛、六舟达受、吴熙载、杨岘、张裕钊、吴大澄等。他们大多是集传统经学、金石、书画、辞章、考据、收藏研究于一身的学者型书法家。

  

张廷济、朱为弼和徐同柏都善于金文大篆,他们三家可以看作清代学习先秦篆书比较有影响的先驱者,虽然他们的成就还不能算是很高深,特别是如何使用笔墨来表现大篆的气息,应该说还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。

  

赵之琛(1781~1852),字次闲,号献父、献甫、宝月山人等,浙江钱塘(今杭州)人。精六书,善绘山水、花卉,晚年常写佛像,能篆隶行楷,工刻印,为陈豫钟弟子。有《补罗迦室集》、《补罗迦室印谱》。曾为阮元摹刊钟鼎款识,故精通大篆。他的大篆书,不像前人一样描头画尾,而能够舍弃形貌,独取神理,用浑厚严整的笔法加以表现,笔墨比较自然生动,是清代大篆书中值得重视的一家。

 

 

吴熙载(1799~1870),初名廷飏,字熙载,五十岁以后因避讳更字攘之,亦作让之,以字行,号让翁、攘翁、晚学居士、方竹丈人、言庵、言甫等,祖籍江宁,自父起移居仪征。工金石考证,能写意花卉,精治印,平生治印逾万,影响深广,后之师邓派者,多以吴氏为宗。著有《通鉴地理今释稿》、《吴让之印谱》等。书法从包世臣学习,由包氏得笔法,并指点学邓门径。篆刻篆隶,均能由邓石如而上追秦汉,继承发扬,赫然成家。书法以篆书为最佳,笔法婀娜而不失清刚,流丽而不失端雅,有文人清气,是师邓而能有所发展者。

  

张裕钊(1823~1894),字廉卿,号濂亭等,湖北武昌人。曾入曾国藩幕府,为曾氏弟子,但无意仕进,专意于学,为清末古文大家,后人编辑其文章为《濂亭文集》等。他的书法专师北碑,尤得力于《张猛龙》,而敛入规矩,自成体势,结构谨严方正,笔法刚健劲拔,尤以外方内圆的独特笔姿为人所称赏,被康有为推许为“集碑学之成”,在近代中国和东瀛有广泛的影响。但现在看来,虽然很有特色,而相对于北碑来说,精神有隔阂,并没有抉得精华。

  

吴大澄(1835~1902),原名大淳,避帝讳而改,字止敬,又字清卿,号恒轩、愙斋等,江苏吴县(今苏州)人。同治七年(1868)进士,累官至广东、湖南巡抚。好集古精鉴别,是著名的金石学家,所得古器皆手自摩拓,工书画篆刻,著有《愙斋集古录》、《愙斋集古录释文誊稿》、《说文古籀补》、《恒轩吉金录》、《古字说》、《古玉图考》、《愙斋诗文集》等著作。他的篆书融会大小二篆,以大篆立其筋骨,以小篆敛其体裁,而笔墨又极其精炼,三美归一,形成了坚劲紧韧的艺术风格,为篆书艺术开辟了一种新风格。

(三)兼宗两大传统并寻求融通的书家:何绍基、赵之谦、杨守敬、康有为等

  

何绍基(1799~1873),字子贞,号东洲居士,晚号蝯叟、猨臂翁,湖南道州(今道县)人。道光十六年(1836)进士,历任编修、国史馆协修、总纂、提调等,曾主持福建、贵州、广东乡试,咸丰间任职四川学政期间被黜,从此讲学游历各地,晚年在扬州主持校勘《十三经注疏》。他是晚清著名的学者,精通仪礼、说文、汉书、诗词以及书法,著有《说文段注驳正》、《东洲草堂金石跋》等。他的书法,早年从颜真卿入手,后来融会《道因法师碑》,精研数十年,深得其妙,以后又肆力于篆、隶以及北碑,无不用功深至,是以篆、隶、楷、行皆冠绝一世。又以绝大天分和匠心,探求各体精神的融会,因而其各体的面目,都与传统的面目形成了很大的差异,然而又无不以传统的面目为依归,真可谓帖意碑神,草情篆韵,一体而兼收之,在中国书法史上开出了奇葩,为书法的未来发展拓出了一条崭新的大道。

赵之谦(1829~1884),字撝叔,号悲庵,别署子欠、支自、铁三、益甫、憨寮、冷君、无闷、梅庵等,浙江会稽(今绍兴)人。咸丰己未年(1859)举人。历官江西鄱阳、奉新、南城知县。著作有《悲庵居士诗剩》、《补环宇访碑录》、《六朝别字记》等。他是一个多能的艺术家,篆刻、绘画、书法皆一代大家。尝称“生平艺事皆天分高于人力,惟治印则天五人五,无间然”,可见其于印章用力之多且勤。赵氏以其特有的艺术敏感和熔铸能力,将彼时出土日多的古器物文字引入印作和边款,风貌多样,意趣清新,开印章的新天地。他的书法,初从颜真卿入,后专攻北碑,又得邓石如篆隶之法,于是以北碑之法写篆隶,进一步丰富了篆隶的笔法意趣。又由北碑化生行书,融铸贯通,运用如意,神气飞动,既饶有古朴厚重之意,更兼有帖的温醇雅洁之韵。可惜他英年早逝,未能使意境更臻于成熟老到。

  

杨守敬(1839~1915),字惺吾,号邻苏老人,湖北宜都人。曾应驻日本公使黎庶昌之请前往日本协助辑刊《古逸丛书》,因此而收集了不少保留在日的古代文献。他同时还在日本广泛传播书法,对日本近代以来书法的发展发生了重要的影响。他在理论上提倡碑与帖“合则两美,离则两伤”,是较早进行这种理论倡导的人物。在实践上他也奉行不悖,行书学颜和苏轼,以后参入北碑意趣;大篆已经直达西周;隶书注重笔情墨趣,老辣迟涩,结体妙善伸蹙,时有谐趣。

  

康有为(1858~1927),初名祖诒,字广厦,号长素、更生、西樵山人等,广东南海人,著有《康南海先生遗著汇刊》、《万木草堂遗稿》、《万木草堂遗稿外编》、《广艺舟双楫》等。康有为是碑学理论的健将,持论时有偏激之见,往往为人所诟病,但他自幼曾受过严格的传统书法训练,虽然以后专修北碑,但幼学基础仍然未废,结果无意中形成了碑帖融合的面目。前人多认为他的书法出自《石门铭》,实际上还有许多颜真卿行书的趣味。因此他的书作既有北碑的开张恣肆、篆隶书法的古朴雄浑,又有传统行草的酣畅飞动,是篆隶北碑与传统行草融会贯通比较成功的例子。

  

吴昌硕(1844~1927),初名剑虞、俊,又名俊卿,字香补,中年以后更字昌硕,以字行,亦署仓石、仓硕、苍硕,号缶庐、老缶、缶道人、老苍、苦铁、大聋、石尊者、乡阿姐、破荷亭长、五湖印匄、削庐、芜菁亭长等,浙江安吉人。晚年被推举为西泠印社第一任社长,是晚清杰出的艺术家,诗书画印皆自成家数,影响深远。著有《缶庐集》。他既是清代书法的殿军,又是近代书法的开山,他于篆、隶用功最多,尤其是《石鼓文》,终生浸淫,无一日或离,晚年变化笔墨,引入行草意趣,遂使笔情墨趣,流溢行间,篆书的复兴,至他而达到一个新高度;行书以王铎为宗,融入欧、米,又引入碑法之苍劲浑朴,老辣生奇,使行书也重放光华。治印初习浙、皖,既而出入秦汉,借鉴封泥陶甓,融入写意绘画情趣,形成了斑驳高古、沉雄壮遒的新面,即作小印,也有寻丈之势。治印还独创修整印面和边栏的法门。既雕既琢,复归于朴,古今无二。吴昌硕的成就,是清中期以来两大传统深入融会的硕果,标志着清人重理古典的工作取得了圆满的成功,为近现代书法的发展,奠定了非常坚实的基础。

在经历了漫长而辉煌的发展后,随着中国社会陷入战乱频仍的近现代,书法也曾经一度受到过强烈的冲击,经受了风雨的考验。现在,她又迎来了复兴的机会,不仅在全国出现了持续多年的热潮,而且影响及于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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