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婉才女子,素墨描人生,台州书法家侯海蓉创办小停云馆女子书社

侯海蓉,别署芸草,临海芸草居主人。喜以小品文记生活之点滴,曾集《芸窗琐话》《砚边微语》《问禾》等以自娱。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,台州市书法家协会理事,小停云馆女子书社创始人。荣获2017—2019年度浙江省书法家协会个人年度奖。

作品主要入展获奖情况:

全国第十二届书法篆刻展(中书协)

全国第二届临帖书法展(中书协)

全国第二届手卷书法作品展(中书协)

第六届全国妇女书法展(中书协)

第二届“沙孟海杯”全国书法篆刻作品展(西泠印社)

全国第四届四堂杯书法展优秀奖(最高奖)

浙江省第四届女书法家作品展优秀奖(最高奖)等

千百年来,使中国文人神驰梦想的江南,有那一道道迷人风光,还有着春水一样的江南女子。当然,除了有“垆边人似月,皓腕凝霜雪”的美女,更出才女。而在千年台州府城的临海,有这样的一位温婉的才女子,她用素墨勾勒着美丽而别样的人生。

为友朋写了这么多的评论文章,期间也认识不少女书法家,但临海的侯海蓉应该是我第一个写的女书法家。

记得甲午岁末,我在台州书画院搞了一场个人书法展,撤展的最后一天,侯海蓉一早专门从临海赶过来看我的展览。事后,她在《砚边微语》写道:张兄的小楷可谓另辟蹊径,选了大家不太留意的金农。看惯文征明类妍美严谨的小楷,忽见金农式的质朴,眼前为之一亮。与张兄互加微信,虽未谋面,但相互都有所听闻,所以不觉得生疏。

从那时候“虽未谋面”算起,认识侯海蓉大概也有七八年的光景了吧,对她或多或少还是有所了解的。但如何去写这样的一个女书法家呢,说实在,在我的心里还是产生了一丝丝怯意的。

《芸窗琐话》:砚边微语式的生活记录

清明在家,我用了一天的时间读完了侯海蓉记录在博客里的《砚边微语》,浏览了她发在朋友圈的《芸窗琐话》。《砚边微语》大约从2014年底 开始写第一篇,到2015年底结束,时间跨度整整一年。而《芸窗琐话》应该是另一种类似于《砚边微语》的生活记录方式。我在阅读她的这些文字和记录,如同沐浴在一股清新淡雅的古风之中,于是在里面挑选了一些句子来。

“院落开始下雪了,万籁俱静,能听到自己的呼吸。我要学会只为自己舞蹈”。在当下这个极为浮躁的时代里,人,往往被种种欲望所主宰,留恋世间的刺激、热闹,很少有人能静下来,向内看,看自己的内心。一切都是匆匆,匆匆吃饭、匆匆做事,甚至匆匆地死亡。但侯海蓉却在这热闹的尘世中,做到“慢下来,把日子过成诗”,倾听了自己的呼吸,这是一种何等的幸福。我是相信的,每个季节,都有属于她自己的诗情画意,她是用诗意去对待周遭的一切的,用宁静去观见自己内心世界的——不是吗,在这闲适之中,在落雪的景象之外,打开自己的心灵,她做到了为自己内心舞蹈、观见本初的生命了。

“拿青釉小盏到院子里采了花瓣上的露水,倒进青瓷小水滴里,滴砚成墨,想把晨露中花儿的幽香也写入手卷。一篇《心经》,或是抄上《山中与裴迪秀才书》”。露是高洁之物,古人有煮雪烹茶,而侯海蓉取花瓣之露研墨,岂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?不能否定的是,侯海蓉是极具天赋的。但我倒觉得她更象是一个从古时穿越到现代的人,似乎是宋代某个女子,或是某篇小说中的人物。自诩民国老人的董桥先生在潘亦浮《百年文人墨迹》的序里写到:“我是旧派的人:窗竹摇影、野泉滴砚的少年光景挥之未去,计算机键盘敲打文学的年代来了,心中向往的竟还是青帘沽酒、红日赏花的幽情……”我非常喜欢旧派的董桥,以及他的文字,喜欢那种絮絮叨叨的行文方式,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诉他的那些陈年旧事。而侯海蓉采露写字比董桥的“野泉滴砚”更多了些许细腻和柔情,也更有了趣味,也让我感觉到这么一个江南女子,内心蕴藏着一股超乎异常的清新脱俗。这是否也是她的一种高洁心性之流露呢?

寻找古代文人所崇尚的本性

“学书,欲达臻妙之境,需心田修篱种菊,濡养清逸。”佛语有云“业无善而不臻妙”!侯海蓉所追求的,不是为了把字写得好看,或是比别人好,她的追求,应该是无限接近艺术源头的——可能是在寻找古代文人所崇尚的本真、性情的自然宣泄吧。她内心也一定是充满着爱、慈悲的,“善良生愉色,愉色生婉容”!侯海蓉这种的善,会转换为自身的容止安定,脱俗清雅,我觉得自己的判断,大体不会有错的。而这种爱和慈悲又化作创作的从容。在某种意义上说,这种从容的艺术创作是她内心真实的呈现,并非刻意在追求某种所谓曲高和寡的境界,没有造作,一切都那么自然。我想,她的这种创作已经完全脱离了某种功利性的元素,不再为这些东西所束缚。

“时间从来不回答,生命从来不喧哗。”和我的“质朴”而“苍茫”的书风不同的是,侯海蓉的书法讲究个“精致”。你如果认识她,或是微信的好友,你完全可以发现,在侯海蓉的世界里,一切都是不急不火的,一切都是那么澄清。可以从她的字里看出来,干净、清爽,以及在每一笔中流露出来的微妙的诗意和淡淡地忧伤。这种诗意非常契合临海这个城市,仿佛是龙兴寺的钟声,空寂而悠远,也许是紫阳街的些许烟火,温暖而浪漫。不管用纸、用墨、用笔,她都相当考究一丝不苟,一纸花笺,或许停歇着一只粉蝶蟪蛄、或许是金秋时节的一枚涌泉蜜桔,或许是紫阳街采撷的一枝腊梅,简简单单。正如她在《一壶茶》中的落款,“一张琴,一杯茶,一溪云,从此作个闲人”。显然,做个闲人,在当下是件多么奢侈的事情。一件物若找到合适的人和语言,我想它带来前世今生,所勾连起的思绪是无限延伸的,可以广阔到山林、大海、宇宙,可以穿越时空,把自己安放在某个古人的对面。

凭一己之力创办小停云馆女子书社

“庭院不须宽,五分栽花,五分种竹;光阴真可爱,半日静坐,半日读书”。侯海蓉对待书法、文字有着宗教般的虔诚和热爱的,当然,她写字并非是想做一般意义上的书家的。她除了写字,还钟情绘事,不时和友人空谷抚琴、登山看月,或独自赏花吟诗、探幽听泉,她所追求的而是传统意义上的文人生活,这一点,无论在她的字、她的画、或散发着淡淡秋意的诗词,以及她身上弥漫着的一股气质,都把这一点体现得淋漓尽致。使我颇为惊讶的是,她凭一己之力创办了小停云馆女子书社,长达8年之久。小停云馆是藏书家洪颐煊的旧居,选这个地方办书社,自是有她的道理。去岁,小停云馆女子书社举办了一场颇为风雅的书法展,不能说参加展出的作者就拥有较高的书法创作水平,单从每件作品所展现出来的气息,就是一个别样的味道。青云招不来,白云留不住。我欲赋停云,云停渺何处(清·柯椽)。诚如侯海蓉所创办女子书社的初衷那样:闭门即深山,读书即净土,在笔墨方寸间,得书斋一室的快乐,拥有自己独立的精神空间。小停云馆女子书社成了众多女书法爱好者的一方净土,无论身份,只有丝竹管弦、翰墨飘香。

“昨日暮时,大雪忽至,应淑敏之约,往自在堂观雪……淑敏引我至老殿书房,推重门,生炉火,凭窗读经,听雪侍茶。”我非常认同侯海蓉的“艺术在生活之中”的观点,这段记录丁酉冬与友人淑敏自在堂观雪的札记,颇具明清语言之趣味,既有沈复《浮生六记》的风格,又有张岱《西湖梦寻》的影子,这样的文字我尤为喜欢。发生在雪夜的浪漫,侯海蓉也是如此的雅致、率真和不染世俗。我想,侯海蓉所追求的不就是把琐碎的日常生活,用片纸只字收来织梦的吗?这样也就回归了书法的本真——书写性,她的整个生活真是有了“踏遍梅花带月归”的清气!

我想,在这个江南才女面前,字如其人,这四个字得到了很好的验证和诠释的。

文至收笔,就以她一首诗作为这篇文章的结束语吧:

我有一张琴,闲来弄古音。宛如清澈水,空谷润兰心。

台州晚报 □张林忠/文

图由受访者提供

© 版权声明
THE END
喜欢就支持一下吧
点赞0 分享